破洞,赤红的眼眸里褪去了往日的疯狂,只剩下一种孩童般的无措和恐惧。“副……副部长……他……” 他想问什么,却语无伦次。
柳莲二弯腰,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记本。上面空白的页面像是对他引以为傲的数据网的无声嘲讽。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投向场中僵立的真田,又看向对面濒临失控的迹部,心中快速计算着这场意外带来的连锁反应和不可控变量。
仁王雅治脸上惯有的轻佻彻底消失,他难得地皱紧了眉头,目光在迹部和真田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着这场风暴的烈度。
风暴的中心,是真田弦一郎。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如同一尊历经风雨侵蚀、却在此刻被雷霆劈中的黑色磐石。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能看到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以及绷紧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的下颌线。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那把脱手的球拍,就躺在他脚边一步之遥的地方,冰冷的金属拍框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像一个巨大的问号,一个无声的控诉。
迹部那句淬着冰与血的宣言——“他要是死了,本少爷就毁了这个地方!连同那个打雷的混蛋一起!”——如同最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在真田的心防上。那不是单纯的威胁,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带着毁灭同归于尽意味的疯狂誓言!
动如雷霆……
真田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那决定性的瞬间:慈郎悍然迎上毁灭雷光的决绝身影;球拍扭曲变形、手臂撕裂、鲜血喷涌的惨烈画面;以及最后,那道被引导着、以更加狂暴姿态撕裂防护网的折射雷光!那不仅是对他绝技的破解,更是对他引以为傲的力量本质的拷问!他的“雷”,追求的是一往无前、摧毁一切的霸道,却在那一刻,被对方以超越理解的方式“引导”,成为了毁灭对方自身的凶器,也成为了差点杀死对方的……利刃!
两年前全国大赛雨幕中的记忆碎片,带着冰冷刺骨的雨水气息,猛地撞入脑海。那个在泥泞中倒下、眼神不甘的身影,与今日在万众瞩目下喷血仰倒、生机断绝的身影,在真田的思维里轰然重叠!只是这一次,代价是百倍、千倍的惨烈!一种迟来的、尖锐的、名为“后怕”的情绪,混合着巨大的负罪感和被迹部誓言点燃的凛然战意,在他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