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中心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生与死界限的自动门,在迹部面前无声地关闭,阻隔了所有视线,只留下门楣上那盏刺目的红色“手术中”指示灯,如同悬停的心脏,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无声搏动。
门外的长廊,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冰帝众人簇拥着迹部,沉默地站在警戒线外。迹部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紧闭的大门。他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廊灯下拉出长长的、孤绝的阴影。那身撕裂的营服、凌乱的银发、以及垂在身侧、指缝间凝结着暗红血迹的拳头,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低压。他没有再嘶吼,没有咆哮,只是静静地站着,灰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盏红灯,仿佛要将它看穿,看到门后那个生死未卜的身影。每一次红灯的明灭,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忍足侑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疲惫。他试图用冷静分析来驱散内心的不安,但屏幕上防护网被撕裂、慈郎喷血倒地的画面,以及迹部那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梦魇般反复闪现。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数据在绝对的力量和情感面前,是多么苍白无力。宍户亮抱着胳膊,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焦躁地来回踱步,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凤长太郎双手合十抵在额头,闭着眼,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祈祷。日吉若则像一尊冰冷的石像,背靠着墙,视线低垂,但紧绷的身体线条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份沉重压抑的沉默,被一阵由远及近、略显急促却依旧规律的脚步声打破。
青学一行人出现在了长廊入口。
手冢国光走在最前,茶褐色的发丝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凝重。他显然已经通过某种渠道(或许是教练组的简报,或许是场内残留的恐怖景象)得知了事件的严重性。他身后的不二周助,脸上惯有的微笑消失无踪,冰蓝色的眼眸完全睁开,里面是罕见的、如同极地寒冰般的严肃和探究。大石秀一郎满脸担忧,乾贞治则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镜片反着光。桃城武和海堂薰也收起了平日的吵闹,神情肃穆。
“迹部,” 手冢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打破了冰帝众人外围的沉默,“情况如何?”
迹部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他的世界只剩下那扇门和那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