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一个潮湿逼仄的房间里,鼾声此起彼伏。
不大的房间里,地面上零零散散全是人。
地上铺上旧报纸就是一张床,这群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他们身上全是汗臭的味道,洁白的衣服,满是汗渍,已经发黄甚至发黑。
这样的房间,却有着一个异类。
他是清醒的,且穿戴整齐,他靠在窗户上,拿着纸和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股特殊的肥皂味,将他围绕。
“亲爱的霖霖弟弟,我是你的大哥马嘉祺,这次离家确实是有些突然,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我找到了工作,工作包吃包住,睡得好,吃得也好。”
“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顺路照顾好坏人老马。”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保护好那个讨厌的胡幺幺,她那么傻,迟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工资是月结的,等工资发下来,我会往家里寄钱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帮我买点礼物给那个讨厌的胡幺幺呢?”
“帮我给她买一束玫瑰花,上次没有送出去,我想了又想,大概是送花的人不对。”
“这次你帮我送好不好?不要和她说是我送的,也不要和她说有关于我的消息。”
“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要比严家更有钱!等到那个时候,我会回去的。”
“霖霖弟弟,你最近过得好吗?”
“对不起,大哥是个胆小鬼,被拒绝了,突然就没有面对心上人的勇气了。”
“幺幺她最近过得好吗?她的糖果店还好吗?她有没有提起过我呢?”
“幺幺生我气了吗?幺幺很生气吗?幺幺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写到这一句的时候,眼泪砸到信纸上,写信的人感觉用袖子拭去。
而写到这一句,似乎花光了写信人的所有运气,他也没力气写别的内容了。
写信人犹豫了半个月,这封信才被寄出。
收信人又花了半个月,才收到这封信。
贺峻霖听说村口有自己的信时,蹦蹦跳跳地跑着去了。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能给他写信的,除了他哥没有别人了。
转眼,他哥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