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到底是手术室里的病人最害怕,还是手术室外的家属更害怕呢?
手术室里的病人怕自己死了,家属也怕病人死了。
手术室很大,同时可以做好几台手术,病房外,不只我们几个,还有其他病人的家属。
他们有的规则地上不停地祈求老天爷,有的坐在长椅上瑟瑟发抖。
还有的,眼睛紧盯着手术室的方向,麻木呆滞的样子,仿佛一个木偶。
我的心里很乱,一是为了张泽禹的事,二是刘耀文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医院的灯光有些昏黄,找得整个人显得特别诡异。
刘耀文大概看出来,我的心情不是很好,蹲在我面前,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块大白兔奶糖。
刘耀文胡老板,你的糖果生意还是差点意思。
刘耀文连小县城都没走出去。
刘耀文想买你的糖果,跑了好几家店也没买到。
刘耀文大白兔奶糖,凑合吃吧。
我笑了笑,用右手接过奶糖,下一秒我的左手又多了几块。
我数了数,左手加右手一共七块。
刘耀文剩下的不给你了,还有小孩呢。
刘耀文站起来,将一把糖塞到了陈天润兜里。
陈天润叔叔我不要。
刘耀文叔叔偏要给,拿着吧,等张泽禹出来了,你分给他。
刘耀文回来重新坐在我身边,见我没吃,伸手拿起一块,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
刘耀文怎么?不舍得吃啊?
刘耀文吃完还给你买。
不舍得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多关于大白兔奶糖的画面。
是谁送了我一块大白兔,我为什么会这么珍惜,珍惜到糖纸都舍不得扔?
又是谁送了我一大盒大白兔奶糖,最后反而被我气哭了。
是谁拿着三块大白兔,说是我送给他的?
让我送出四块大白兔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