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惨白,清冷地洒在司空长风身上,他紧紧攥着沧溟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玉佩冰凉温润的触感,却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西南道奚若寺那短暂却刻骨铭心的相遇。
易文君那清冷绝尘的容颜,那双仿佛看透世情却又隐含一丝柔情的眼眸,还有她将玉佩郑重交予自己时,那轻若叹息却又重逾千钧的话语:
“司空长风…此玉赠你,若遇…生死劫难,捏碎它。”
易文君:重要的事情你是一点儿也没记住啊:)
言犹在耳!
原来…她并非只是客套,她早在那时,就已看穿了他枪法中隐藏的致命反噬之危,她赠予的,不仅仅是一枚玉佩,更是以她自身本命真元温养过的、蕴含着磅礴生机与守护之力的至宝,她竟用自己的修为,为他滋养经脉,预埋下这救命的契机。
易文君: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爱意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带着毁天灭地的炽热,瞬间冲垮了司空长风的心防,然而,紧随其后的,却是如同万丈冰渊般的自卑与绝望。
易文君是谁?她是影宗的大小姐,是天之骄女,是逍遥天境的绝世仙子,是九天之上清冷孤高的明月!
而他司空长风呢?不过是一个出身微末、挣扎求存、连枪意都控制不住的江湖浪子,他甚至连她月光下的一道倒影都算不上,不过是泥泞尘埃中仰望明月的蝼蚁,这份情意,沉重得让他窒息,更让他无地自容。
“咳…咳咳…” 心绪激荡再次引动内伤,司空长风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沫,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他破碎的自尊。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寂静的黎明响起。
百里东君不知何时已抱着一个硕大的酒坛,跌坐在司空长风身后的台阶上,他猛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似乎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司空长风那颓丧绝望的背影,声音低沉,带着酒气,却异常清晰:
“傻小子…你那点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可文君妹妹…她是抓不住的风啊…” 百里东君顿了顿,按耐住心头那点儿酸涩,他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积蓄力量。
突然,百里东君猛地站起身,他眼中再无半分醉意,只剩下一种近乎狂暴的决绝,他大步走到司空长风面前,在司空长风愕然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拔开酒坛的泥封,将那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