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叶鼎之散落额前、沾染了血迹和尘土的碎发。
易文君缓缓收回抵在叶鼎之背心的手掌,气息微显紊乱,胸口不易察觉地起伏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气息虚弱但魔气已暂时平复的叶鼎之,随即目光转向强撑着站立、脸色惨白如雪却依旧挺直着脊梁如同标枪般的司空长风。
易文君的视线,在他肩胛处那点幽幽闪烁、如同毒虫眼睛般的蓝芒上,停留了一瞬,眸光微凝。
“文君…” 叶鼎之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重沉默,他避开易文君的目光,望向远处天启城方向那片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眼中是刻骨的仇恨,也有一丝被强行剥离魔气支撑后的巨大虚弱和茫然。
“魔气已暂时压制…我该走了。”
叶鼎之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自弃的疲惫和决绝,“这条复仇的路…沾满了血污和诅咒,终究只能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黑,满身罪孽的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不该…也不配再靠近明月,徒增污秽。”
叶鼎之猛地侧过头,深深地看了易文君一眼,那一眼,复杂得如同包含了整整十二年的风雪飘摇、爱恨纠缠、挣扎沉沦与刻骨铭心的痛楚。
然后,叶鼎之猛地转身,宽大的黑袍在凛冽的山风中骤然划出一道孤绝、凄凉的弧线。
叶鼎之不再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再看司空长风一眼,步履沉重而踉跄,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孤独与决绝,朝着与天启城灯火辉煌相反的方向,那更深、更暗、更险峻的莽莽山林深处,蹒跚而去,他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和嶙峋的山石吞没,只留下一片空洞的黑暗和呼啸的山风。
只是这一次易文君没有再阻止叶鼎之,她静静地伫立在悬崖边,月白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如同遗世独立的孤鹤。
易文君久久地凝望着叶鼎之消失的方向,山风灌满她宽大的衣袖,发出猎猎的悲鸣,仿佛要将那抹融入黑暗的孤影彻底吹散在无边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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