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珍重地将这些承载着她思绪的皮纸卷好,妥帖收存。
司空长风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前方的路径上,锐利的目光扫过,手中的银枪便如长了眼睛,提前拨开那些可能勾挂住她飘逸衣袂的带刺荆棘和坚韧藤蔓,在陡峭湿滑的斜坡处,他会不动声色地抢前一步,用脚试探并踩实那些松动的石块,为她扫清潜在的绊脚之险。
当易文君停驻峰顶,凝望云海时,司空长风便如最忠诚的影子,静立在她侧后方数步之遥,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巡视着周围幽深的密林和雾气弥漫的断崖深涧。
当易文君盘膝于水畔石上,阖目入定,神游太虚,感悟天地气机时,司空长风则如一座沉默的守护石像,银枪斜指身侧,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悠长,生怕一丝浊气惊扰了仙子的玄思。
两人之间,言语极少。
易文君仿佛已将自己全然融入这片莽荒天地,逍遥无羁,心神追逐着山川草木的吐纳,探寻着那冥冥中创立无上功业、开辟一方道统的玄妙契机。
司空长风早已习惯了这份沉默,他将所有汹涌的关切、倾慕与守护的誓言,都化作了最朴实无华的行动。
只在每日暮色四合,寻到合适宿营之地时,司空长风会熟练地收集干燥的枯枝败叶,升起一丛温暖跳跃的篝火,将烤得外皮微焦、内里松软的干粮,或是偶尔用石子精准打下的肥美山鸡野兔,仔细撕下最嫩的部分,用洗净的大树叶盛着,默默递到易文君面前。
待易文君小口优雅地进食时,司空长风又会悄然起身,拿着她精巧的银质水囊,走到溪涧边,就着清冽的月光和潺潺水声,一遍遍冲洗,直到确认纤尘不染,再灌满沁凉的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