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和承诺。随即转身,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勒头师傅和跟包走了进来,开始为二月红进行最后的步骤——勒头。
长长的带子紧紧缠绕在额头,将眼角、眉梢用力向上提起,固定住头面。这个过程极其疼痛,是为了让演员在台上显得精神饱满,凤目含威。
光莹站在一旁,看着二月红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额上因用力而鼓起的青筋,听着那带子勒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不由得也跟着皱起了小脸,小手无意识地揪紧了裙摆。
好像……很疼的样子?
凡人唱戏,好辛苦啊,她心中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好看又好心的二爷,生出了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
勒好头,戴上繁复沉重的点翠头面,再穿上金线密织、绣着百鸟朝凤的明黄色女蟒,一个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杨贵妃”便彻底呈现在光莹眼前。
“二爷,该候场了。”班主再次催促。
二月红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水袖,然后看向光莹,浓妆下的眼眸依旧专注:
“光莹,去台下等我。这出《贵妃醉酒》,只为你一人而唱。”
光莹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他被众人簇拥着走向通往舞台的侧幕。
而那句“只为你一人而唱”,在她懵懂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子,激荡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后台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小桃花仙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和那句带着魔力的低语。
光莹晕乎乎地被一个伶俐的小伙计引着,从特殊通道再次来到了二楼那个熟悉的雅间。
雅间里只有她一人,她走到窗边,看向下方灯火辉煌、座无虚席的戏台。
锣鼓声密集响起,丝弦声悠扬婉转。帘幕拉开,盛装的“杨贵妃”在宫娥的簇拥下,踩着雍容的台步,缓缓登场。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依旧是那把清亮圆润、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但这一次,光莹好像听出了完全不同的意味。
台上的“杨贵妃”眼波流转,水袖轻扬,醉态可掬。
唱的是“醉”,舞的是“怨”,那千回百转的唱腔里,似乎浸透了无法言说的孤独和求而不得的缠绵。
那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幽怨,时而带着一丝痴狂的期盼,竟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