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盏风灯熄灭,整个矿道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之中。
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齐铁嘴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那诡异的唱曲声也似乎在黑暗中停止了,更添几分阴森。
“咔嚓。”一声轻响,是金属机括的声音。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是张启山拧亮了带来的德制强力手电筒。
光柱明亮而刺目,迅速扫过空无一人的矿道。
岩壁粗糙的纹理在手电光下清晰可见,地上是倾覆熄灭的风灯和凌乱的脚印。
没有异常。
张启山屏住呼吸,握紧手电筒,再次缓缓移动光束,不放过任何角落。
光束向左横扫的刹那,骤然在矿道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凹陷角落钉住了。
光圈中心,赫然照出了一个蜷缩着的“东西”。
那“东西”浑身裹在肮脏破败、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布条里,乱蓬蓬、打着绺、沾满污垢的白发像一团发霉的棉絮,覆盖了大半张脸。
结板的黑色污垢从额角一直延伸到胸口,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酸臭气味。
破布衫下露出嶙峋的骨架,一双干瘦如柴、指甲尖长的脚赤着,踩在冰冷的岩石上。
它正以一种极其扭曲诡异的姿势,手脚并用地试图向洞顶爬去,活像一只巨大的、人形的蜘蛛或壁虎。
“这……这这这是人是鬼?!”
齐铁嘴从光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只看了一眼立马缩了回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继续埋头当鹌鹑。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那“家伙”猛地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来。
花白肮脏的长发间,露出一双浑浊无比、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瞳孔竟是诡异的雾白色,显然早已失明。
它张开嘴,发出“嗬……嗬……”的怪笑声,露出参差不齐、黑黄交错的牙齿,在手电光的直射下,那张脸着实可怖到令人头皮发麻。
张启山眼神一厉,不管这是人是鬼,方才装神弄鬼、惊吓队伍必定是它。
他不再犹豫,握着手电筒的手猛地一撑岩壁,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出。
靴子踏碎地上小石子的脆响在寂静的矿道中格外刺耳。
张启山动作迅猛如电,黑色风衣下摆在他跃下藏身点时如鹰翼般展开,右拳紧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