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褪色的草绳长得像没有边界,将一块看起来久未有人踏足的覆雪之地隔出。除了延伸向雪峰的纯白,没有什么湍流。也看不出有何其他特别之处。
虎杖站在注连绳这端,拉下围巾,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中。
盘旋的鹰不知何时已失去了踪影,只有他一人站在茫茫白雪中,面对被风吹得摇摆的之字形御币[2]。他当然知道注连绳是用以界定神圣之物,在望月山也见过不少,包括当年他未能踏出的山界前也是挂着这样的玩意儿。
如果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湍流,那七海是骗了自己吗?虎杖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发出的声响在鼓膜里盖过了呼啸的风声。难道跨过这道注连绳,才是白峰山神真正的神域?
他抬起手,轻轻触碰那秸秆编制的绳端。
很奇怪,残留的神力只是勉强维持着此界与彼界的平衡。
白峰山神那日离去的背影浮现在虎杖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答案就在彼端?
回过神来,虎杖已经抓住了注连绳。
他没有被那神力抵抗。但发朽的草绳在他掌心骤然断裂。
巨大的怨气忽而从平整的雪地中升起,凝成扭曲的黑影。覆满白雪的大地颤抖着,雪面龟裂开来,无数动物的尸骸自其中缓慢站起:兔子、鹿、松鼠、熊……俱是残破的模样——表皮腐坏、肌肉与骨骼外露。它们先是呆愣般立在原地,而后随着不知何种生物自何处传来的一声长啸,齐刷刷用空洞的眼眶看向了虎杖,扭动的骨头发出渗人的咯咯声响。
不对,这注连绳与其说是为了不让人踏入其内,倒不如说是为了关住什么。
面对过诸多妖魔与邪祟的虎杖并未乱去阵脚,他扯下围巾帽子和手套,俯低上半身,双手化作虎爪,发际生出虎耳。
他皱起鼻子露出牙齿,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声咆哮,进入了半兽化的战斗状态。
如山的尸骸向虎杖在注连绳上造出的缺口接踵涌来,少年挥动利爪,将面前的一切用力撕裂。严寒保留下了这些动物半残的血肉,一时之间纯白的雪地上洒满了暗色的血渍。
但那些被击倒在地的残骸并未失去行动能力:四肢还算完整的自倒地之处立刻爬了起来,即便只剩断肢的也拖着身子继续挪动;更有些被虎杖撕碎到只剩头颅的,用脸颊蹭着雪地也要蠕动着前进,于纯白上留下歪歪扭扭的一道长长血痕。它们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