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颜爵略微慌忙地把桌上的画靠里推了推,动作之后才意识到这举动有多徒劳——满屋的画一览无遗,正如满溢的爱意,所有的掩饰都欲盖弥彰。
公主却没有着急言语,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指着案上的画,步伐不太稳。
“颜爵,你画错了,”她的话认真又执着,“我不存在于春天。”
以往清冷疏离的声音如今带着软糯,秀气好看的眉微蹙着,看起来竟有点……委屈。
颜爵被眼前人极少见的情绪晃了眼睛,想抱她,好想抱她。
“你说这幅画吗,阿冰?”颜爵把画拿到手上,语调温熙。
冰公主捏住画的一角,指尖与颜爵的手交叠,执拗地盯着还未全干的丹青,像是对颜爵把自己画错这种行为很不满意。
冰山美人儿如今小孩子般的神情让颜大司仪觉得心头有一处正在柔软的塌陷。狐狸眼睛沾着温柔笑意,道“阿冰,小生才没有画错。”话音不重,但足够坚定。
“有人说花开春暖,也有人说料峭春寒,霜雪覆盖下春湖暗涌,呦呦鹿鸣……凛冬从未禁锢过新生的希望。”
“阿冰,雪从来都不寒冷。”
冰公主的仙力有点失控,交叠在一起的手指沁出寒气,在颜爵的手上蔓延出点点霜花。
“阿冰?”颜爵垂眸观察眼前的人,冰蓝色裙摆侧面垂着的手上还握着同样色调的杯盏,缥缈的酒香混着纯澈的霜雪味。“蓝色玉壶中的是酒——”
话还没说完,唇被吻住,颜爵脸上霎时间浮起和心上人两颊上一般无二的绯红。
危险的距离中,不断加剧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混杂,画师把公主压在桌案上,接过吻的主动权。
凛冬的雪沉溺在爱意中,逐渐融化,染上不逊于任何春枝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