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夜晚,相同的梦境如同设定好的循环程序,准时在安旎的睡梦中降临。
依旧是铅灰色的太湖,依旧是那个孤零零的坟茔,依旧是穿着识别服、戴着镣铐、哭得无助而恐惧的周斯越。他一遍遍地朝着安旎的方向哭喊:“安旎姐姐,别走,我害怕……”
每一次,安旎都从这心碎的呼喊中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梦境的重演非但没有让她麻木,反而让那份不安和焦灼如同不断叠加的筹码,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这绝不仅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像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来自冥冥之中的警示。
直到第三个晚上。
梦境的前半段依旧相同。周斯越站在坟茔旁,瑟瑟发抖,泪流满面地呼喊。
然而,这一次,当安旎在心中拼命呐喊,想要冲过去时,她发现自己能动了!梦境那无形的桎梏似乎松动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力奔向那个颤抖的身影。湖边的风掠过她的耳畔,却听不到声音,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哭泣的男人身上。
她跑到他面前,在他惊愕抬眼的瞬间,张开双臂,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冷,感受到识别服粗糙的布料质感,感受到镣铐硌在她手臂上的坚硬和冰凉,更能感受到他因为恐惧和哭泣而剧烈的颤抖。
就在抱住他的那一刹那,一种近乎本能的情感超越了所有理智的思考。安旎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温柔至极、带着无比怜惜和安抚力量的话语,就如同早已准备好一般,自然而然地从她唇边流淌而出,回荡在这诡异的梦境空间里:
“斯越不哭了,姐姐来了,姐姐来了,姐姐在呢。”
“姐姐”……这个称呼再次出现。尽管她的前世比周斯越年龄小,但在此刻,在这个梦境里,抱着这个脆弱无助的灵魂,扮演一个强大、安抚角色的,就是“姐姐”。这个称呼超越了生理年龄,代表的是一种保护、依靠和救赎的姿态。
这句话仿佛带有神奇的魔力。
怀中周斯越剧烈的颤抖,奇迹般地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