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莱芜杨王石村的夜晚格外寒冷寂静。奶奶家的小北屋里,炉火带来的暖意驱不散安旎心底的寒意。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狗吠和风吹过光秃树枝的呜咽声,更添了几分乡野的寥落。
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周斯越那双在梦中充满极致恐惧和绝望的眼神,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安旎的思绪。她对那个男人的同情与悲悯,如同潮水般在寂静中涨满,几乎要溢出胸腔。带着这份沉重的情感,她再次沉入了梦乡。
果然,梦境如期而至。
依旧是那间无法逾越的特殊监室。周斯越的哭喊声已经带上了嘶哑和力竭,仿佛灵魂正在被一寸寸碾碎。他蜷缩在角落,每一次“安旎姐姐”的呼喊,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切割着安旎(旁观者)的心。
然而,这一次,梦境的对抗性骤然升级!
当安旎(旁观者)再次本能地想要冲向那扇铁门,想要去安抚门内那个崩溃的灵魂时,那个蛇发的“安旎检察官”猛地转过身!
无数扭曲的毒蛇在她头上昂首吐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她那双冰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如同两道寒冰射线,死死锁定了想要靠近的安旎(旁观者)。
“站住!”蛇发安旎的声音如同金石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狠绝,“你想做什么?”
“我要救他!”安旎(旁观者)大声喊道,尽管面对这个恐怖的“自己”,她心中也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声音却不曾退缩。
“救他?”蛇发安旎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那笑声仿佛能冻结空气,“他是罪犯!罪大恶极!法律已经做出了公正的判决!你凭什么救他?你又如何救他?”
她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和无形的压迫感:“看看他!他的恐惧,他的绝望,是他应得的惩罚!是法律尊严的体现!你所谓的同情,是对正义的亵渎!”
字字句句,如同冰锥,刺向安旎(旁观者)。更让安旎(旁观者)感到心惊的是,这个蛇发的“自己”所代表的,并非虚妄的邪恶,而是她前世所坚信并捍卫的法律公正与有罪必罚的原则!
这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