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了两下,一个内侍探头进来:“沈姑娘,陛下用了半碗粥,梨汤也喝完了,说今晚睡得比前几天踏实。”
她合上书,点头:“劳您回话,我知道了。”
等内侍走远,她在《御心录》上添了一行:“戊戌日,忧思重时宜清淡微苦,忌甘腻。莲心粉量减半,佐冰糖炖梨,效显。”
笔尖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不可久用,恐伤胃阳。”
第二天清晨,她刚进厨房,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声:“圣驾临尚食局!”
她手一紧,笔差点掉地上。抬头看向窗外,天刚蒙蒙亮,御道上已经列好了仪仗。她赶紧整理衣襟,收好本子,快步迎出去。
萧彻没带多少人,只穿了件素色常服,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很清。他走进灶间,目光扫过蒸笼、灶台、案板,最后落在她脸上:“听说你最近在记东西?”
“回陛下,是些饮食记录。”她低头答。
“拿来我看。”
她回值房取来《御心录》,双手呈上。萧彻接过,一页页翻看。起初是审视的表情,渐渐变得专注。看到“戊戌日”那条时,他忽然停下:“为何莲心粉减半?”
“莲心虽能解郁,但性寒。”沈微婉声音平稳,“陛下晨起常手凉,三年前风寒后拒食糯米,臣女推测脾胃畏寒滞。若药性太猛,反伤根本,所以宁可减效,也要保中气。”
萧彻抬眼盯着她:“你连朕的旧疾也知道?”
“不是臣女知道,是膳单记得。”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旧档,翻到某一页:“这是三年前冬月十五的膳食记录,陛下当日只用了半碗小米粥,之后连续七日未进糯米制品。臣女由此推断。”
萧彻沉默片刻,把《御心录》合上,递还给她:“你倒是个会听话的。”
她没接话,只低头看着地面。
“今后御膳,”他顿了顿,“不必事事报备。你做主就行。”
她终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谢陛下信任。”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又停下:“明日早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拘着。”
她站在原地,直到仪仗走远,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林姑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他让你做主的时候,眼睛是看着你的。”
沈微婉没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