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掀开,还是那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木匣,脸上没什么表情。“陛下召见沈微婉,勤政殿西暖阁候见。”
沈微婉起身,整了整衣领,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风很大,吹在脸上有些刺骨。她一路低头前行,穿过一道道宫门,直到西暖阁前才停下。守门太监掀开帘子,她弯腰进去。
萧彻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却没有看。他穿着常服,外披玄色锦袍,脸色苍白,眼底泛青,显然一夜未睡。
沈微婉跪下行礼:“奴婢沈微婉,叩见陛下。”
“起来吧。”他的声音淡淡的,“站着就行。”
“谢陛下。”
她站定,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
萧彻放下奏折,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开口:“你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
“奴婢不知。”
“不知?”他冷笑一声,“那你昨夜为何留下那份记录?你以为写几张纸,就能证明自己清白?”
“奴婢不敢。”她的声音很稳,“留下记录,只为万一有查证之需。若陛下不看,它不过是一堆废纸;若陛下愿看,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线索?”萧彻身子微微前倾,“你说得倒轻松。朕最近乏力体虚,脉象沉涩,太医都查不出原因。你一个宫女,竟敢断言是中毒?”
“奴婢不敢断言。”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但奴婢每日经手膳食,知道食材的变化、火候的差异、药性的反应。北芪入库时火漆印与签押单不符,我记下了;库房交接簿上的‘免检’批条来自贵妃宫中,我也留了副本。还有一件事——”
她顿了顿,“三日前,七皇子曾私下煎药,我偶然见过药渣,里面有鸦魂散的残迹。而他发病时间比陛下早了两天。若毒是从御膳开始的,为何皇子先中?这不是流程问题,而是毒源早已存在。”
萧彻眼神一凛:“你怎么会知道七皇子用药?”
“我在御苑采茶时遇到他的旧仆,那人昏倒前说了句‘药单不是我签的’。我心生怀疑,便偷偷查验了药罐残留,确实有解毒痕迹。”
“所以你就私自调查?”
“奴婢不敢擅自行动。”她叩首,“所有证据都封存在尚食局暗格,记录副本也交给了林姑姑保管。我只是想追查真相,绝无越权之意。”
殿内一片寂静。
萧彻靠回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