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些都是“缠丝露”后期的症状。
如果王德安也被下了毒,那他最近经手的所有文件还能信吗?
她慢慢坐下,脑子很乱。一边是皇帝刚给的信任,一边是萧煜的请求;一边要防内廷泄密,一边要查十几年前的旧案。
她到底该先顾哪一头?
她拿出荷包,把《毒物辑注》残页和《脉案辑要》抄本包好,再用油纸裹紧,塞进最底层。尚食局西厢有个密格,藏在灶台夹层里,除了林姑姑没人知道。
但她不能完全相信林姑姑。
那个老人知道太多,也沉默太久。
她决定只告诉一件事——先皇后文书上的笔迹有问题,请她帮忙看看是不是同一人写的。别的先不说。
至于萧煜那边,她不能再传消息,也不能见他。只能通过调整皇帝的饮食和药膳,悄悄延缓毒性发作。
只要再撑一段时间,等她摸清王德安身边的人,找出替他写字的人,也许就能顺藤摸瓜。
她正准备合上登记簿离开,忽然发现一页夹着半片碎纸。
她小心揭下来,在灯下拼好。
是一段残字:
“……壬寅年三月初七,奉皇后旨,北芪入库东库丙三,特令双人验讫……”
后面没了。
但“壬寅年”三个字,让她心跳加快。
那是先皇后死的前一年。
她盯着那行字,一动不动。
窗外敲了三更。
她仍坐在小屋里,手里拿着那份没归档的副本,眼睛盯着“王德安”三个字。油灯闪了一下,照亮她收紧的瞳孔。
她的左手慢慢移到腰间,握住了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