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长剑。
“要还债,先还真相。”
她转向阿阮,取出那十三枚骨钱,抛向空中——
“你要铸币,以骨为范,以血为铜,还差最后一枚‘范母’,对么?”
骨钱落地,排成银鱼之形,鱼头缺一目。
秦莞以指尖沾沈晦血,于砖地补上一圆——
“目”成,银鱼活,竟与阿阮胸前金印,同大同小。
阿阮瞳孔骤缩,似被钉住。
秦莞趁机掠起,软剑缠雪蚕丝,借力一扯——
金印脱钩,飞向半空。
阿阮独臂再扬,袖中射出最后一枚铜铃舌,直取金印。
铃舌与金印相撞,“当”一声脆响,印角崩缺,铃舌碎成齑粉。
粉雾中,金印落于秦莞之手。
她反腕,以印为锤,重重砸向地面银鱼“目”——
“砰!”
金砖碎,鱼目陷,地下竟现一暗格,格内,是一卷被火烤过半截的旧账册。
册面焦黑,仍辨得出:
“西苑供银,三万两,幽州军饷……”
其下,赫然缺一页,撕痕新。
阿阮见账册现世,男腔再破,发出少女嘶喊:
“不许看!”
她独臂扯动梁上机括,整座密阁顶格,竟“哗啦啦”落下无数铜铃——
铃皆中空,内藏火油,遇绿焰即燃,瞬成火雨。
火雨落处,赤雾更盛,断魂柳毒,被热一逼,化无形剑,刺人喉肺。
沈晦以身体压盖账册,血咳如泉。
秦莞撕下衣摆,蘸酒,塞住他口鼻,自己却吸入毒雾,眼前一阵猩红。
火海里,阿阮以独臂抱头,似哭似笑:
“烧了,便干净了……”
秦莞以金印砸开西壁,拖沈晦,翻滚入侧间档案井——
井深三丈,内藏历年卷宗,雪夜寒气重,毒雾难侵。
两人坠落,压塌无数旧案,纸灰飞扬,像一场迟来的雪。
火光自井口卷过,转瞬即熄,密阁复归黑暗,只余焦梁,偶尔炸出一声脆响。
……
雪停,子时更鼓,遥遥自外城传来。
档案井底,秦莞以火石点亮半盏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