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的风卷着云梦的湿气,魏宇望着魏无羡决绝离去的背影,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碾磨。她下意识抚上袖中藏着的那封家书——眉山那边,蓝姝谨抱着刚出生三日的念羡,还在等魏无羡回去看孩子第一眼。
江澄攥着紫电的手青筋暴起,猛地追上魏无羡:“你站住!姝儿她……她刚生了孩子!你就这么狠心?”
魏无羡脚步一顿,背对着他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随便剑的剑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孩子?”
蓝忘机亦沉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魏婴,姝儿在眉山,抱着你们的孩子,等了你三个月。”
“孩子……”魏无羡重复着这两个字,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乱葬岗的血色、换丹的剧痛、温氏的折磨……所有记忆碎片都在此刻被“孩子”二字击碎,他猛地转身,眼底是近乎疯狂的红:“我的孩子……姝儿她怎么样?!”
魏宇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阿羡!你回来看看念羡啊!他刚生下来,眼睛还没睁开,就等着爹爹抱他……”
江澄红着眼眶,将紫电狠狠砸在地上:“你知不知道,姝儿生产时九死一生,抱着孩子哭着喊你的名字!你要是敢再不回去……”
魏无羡踉跄着后退,随便剑从手中滑落,发出刺耳的嗡鸣。他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原来他拼死护住的人,在他“死”去的三个月里,承受了这么多。
“眉山……”魏无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这就去……我这就回去看姝儿,看我们的孩子……”
蓝忘机上前一步,将随便剑拾起来递给他,眼神沉沉:“魏婴,莫要再让她等。”
魏无羡接过剑,转身便御剑朝着眉山方向飞去,身影在云雾中踉跄却坚定——他亏欠的太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抱住那对母子,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