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莹……”
被褥滑落的瞬间，白光莹后背撞上柔软的床榻，惊惶中抬起头，庞尊的身影已经笼罩下来。他呼吸间还带着刚愈合不久的虚弱，却依然散发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压迫感，将她牢牢圈禁在双臂与床榻之间。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雷电气息，那种味道刺入记忆，仿佛把她重新拖回了雷霆轩里那些漫长的日夜。白光莹僵硬地躺在那里，指尖抵住他的胸口，那些被剥夺自由、被锁住灵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曾偏执地将她困在身边，以为占有便是拥有，却让她像失去光芒的影子，连呼吸都倍感窒息。
他真的会改变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了下去。可心底深处那一点因这几日他温顺态度而悄然裂开的缝隙，此刻却随着他的靠近再次扩大。她想要推开他，想要厉声说“你休想”，但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一声微颤的呼吸。
“在想什么？”
庞尊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注意到她眼神中的涣散，忽然俯下身，用温热的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那一瞬间距离骤然拉近，近到让她能够清晰看见他鎏金眼眸中的自己，看到那份褪去霸道后的恳切。
“光莹，”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暖热中夹杂着些许踌躇，“我知道以前错了。我不懂你要的自由是什么，只会用笨办法把你留在身边。但我会学，我可以学……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尾音里甚至掺杂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脆弱。
白光莹只觉得耳朵“嗡”地一烫，连带着脸颊也迅速泛起了热意。积压已久的委屈与内心深处隐约的动摇在这一刻猛烈碰撞，令她心绪紊乱。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借着这股力量翻身跃下床，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门口，来不及穿鞋便赤脚踩在地上。
“我……我出去透透气。”
丢下这句话后，她拉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庞尊伸出的手僵滞在半空中，看着空荡荡的门框，眼底掠过一抹失落。然而片刻之后，那失落之中竟缓缓漾开了一点微光——至少，这一次，她没有直接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