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藏书阁内烛火轻轻摇曳,光影斑驳映在案牍上,似无声诉说着时光。卯时将至,蓝湛执笔的手腕微微一顿,《仙督令》上晕开一团墨迹,墨香弥漫。魏无羡窝在暖炉边的狐裘里,手指轻轻卷着蓝湛垂落的发尾,“嘿嘿”一笑,嘴角噙着一抹促狭:“蓝二哥哥这是要把家规刻进圣旨里?”
“不可妄言。”蓝湛低语,放下朱笔,动作轻缓却透着不容置疑。他将新批的折子推到案头,转身之际,抹额却被魏无羡一把勾住。十六年前那场初雪仿佛又落在廊柱上,魏无羡正用他的抹额系着新烤的莲花酥,热气袅袅,酥香四溢。
“叔父说我败坏蓝氏风气。”魏无羡晃着双腿,咬下一口酥脆的点心,咔嚓声清脆,“可我觉得啊,含光君的抹额就该系在该系的人身上。”
蓝湛按住他晃动的脚踝,修长的手指泛着冷玉般的光泽。仙督令颁布前夜,他忽地将魏无羡压在书案上,墨砚翻倒,在《礼则篇》第三百六十五条“不可让心悦之人受委屈”处洇开一片墨迹。
“魏婴,”蓝湛的气息拂过他耳畔,语调低沉而郑重,“明日起,你便是仙督夫人。”
金麟台上人声鼎沸,蓝湛当众将陈情剑悬于佩剑侧。魏无羡握着新制的乾坤袋,笑倒在蓝曦臣怀中:"泽芜君,我这袋子能装三百坛天子笑,够不够云游四海?"
蓝曦臣笑着递过醒酒汤,眼角瞥见蓝启仁摔碎的第八盏茶盏,瓷片散落一地。山风掠过藏书阁,《仙督令》第七条“夷陵老祖可自由出入云深不知处”在风中簌簌作响。
三年后乱葬岗重开,魏无羡轻抚陈情剑上的双道戒痕,唇角微扬:“蓝二哥哥,我们该给阿苑讲讲他爹娘当年偷抹额的故事了。”蓝湛将温宁的魂魄放入轮回镜,雪花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化作十六年问灵终得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