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影。“出事了!”她的喊声引得几个学生探头张望。
智音慢条斯理地收好羽毛笔,等走廊的人流稀疏了些,才朝门厅方向踱去。
特里劳妮教授站在大门前,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亮片纱巾。她的行李箱倒在地上,里面的水晶球滚出来,在石板路上磕出一道裂痕。费尔奇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神情。
“十六年……我在这里十六年了……”特里劳妮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头鹰,眼镜链缠在脖子上勒出红印。
乌姆里奇晃着手中的羊皮纸,粉色开衫在暮色中泛着鲑鱼般的暗光。“事实上,”她甜腻的嗓音像融化的糖浆,“我可以这么做。”
麦格教授从人群中大步走出,石青色袍角扫过地面散落的塔罗牌。特里劳妮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进她怀里,抽噎声终于决了堤。
“有什么要说的?”乌姆里奇扬起下巴,活像只膨胀的蟾蜍。麦格教授接过她的水晶球,用魔杖修复了那道裂痕。
人群忽然分开一条路,因为邓布利多走了过来。智音看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反正她又不选占卜课。
要说这一年最明显的变化,除了开学时教工席上的变动,就是智音和卢娜之间不知不觉的疏远。没有争吵,也没有特别的缘由,只是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少。
某天傍晚,智音在禁林边缘看到卢娜赤着脚站在草地上,正把几块发霉的水果和腐肉扔向树丛。阳光透过她的金发,在脚边投下细碎的影子。
智音用魔杖变出一双布鞋放在她身旁,什么也没问。卢娜低头看了看,没有穿,只是继续向树丛里投掷食物。
后来有风把断断续续的对话吹过来,是卢娜和哈利的声音,谈论着一些关于“蝻钩”和“夜骐”的事。智音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
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清晨,寂静如深海。 雨滴是唯一的声响,细碎地叩着彩绘窗棂。
智音提着行李箱走下旋转楼梯。在青铜门环前驻足,她最后看了一眼。
穹顶的星空壁画,角落里那盏偏暗的铜灯,沙发上蜷缩着几名低年级生。几个七年级生正埋头核对NEWTs复习清单,无人抬头。
一切如常,很好。
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银器发出细微嗡鸣。
“你确定吗?”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注视着她,“有时候最危险的暴风雨,恰恰以宁静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