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被他眼中毫无掩饰的复杂情绪击中，她静默地望着他，眼底的探究渐渐被一种深切的懂得与动容取代。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反问，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笃定。
江稚鱼“顾公子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她不指具体路径，只点明他内心的倾向。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懂得。
贺峻霖浑身剧震，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他看着她，眼眶迅速泛红，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个极其复杂、糅杂了释然、苦涩与被理解后慰藉的笑容。
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贺峻霖“是啊……早有答案了。”
尾音消散，他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态，肩膀微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似陷入了更深的迷雾。
戏，落幕了。
房间里落针可闻。贺峻霖缓缓从角色中抽离，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情绪红晕，忐忑地望向评审席。
江稚鱼也收敛心神，坐回陈恪身边。
她心潮起伏难平。
贺峻霖的表演确有瑕疵，台词、气息、肢体都显生嫩。
但他身上有种极其宝贵的东西——近乎笨拙的、全然的情绪投入，以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精准地抓住了顾夜阑骨子里的“脆弱与坚韧”，“风流表象下的赤子心”，并且，在与她的对戏中，滋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那不是谁压制了谁，而是两种不同质地的光芒，彼此映照，相互吸引。
他接住了她的戏，并用自己独特的理解予以回应，虽技巧稚嫩，但情感浓度与人物理解力，远超前面许多经验丰富的演员。
陈恪导演许久没说话，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锐利的目光在贺峻霖和记录本间辗转。
制片与编剧也低声交换着意见，脸上难掩惊异与思索。
半晌，陈恪才缓缓开口，目光直射贺峻霖，语气依旧严肃，却少了最初的冷硬：
陈恪：“表演经验，几乎是张白纸。”
贺峻霖的心猛地提起，紧张地抿紧了唇。
陈恪：“但是，感觉抓得奇准。顾夜阑魂里的东西，你摸到了。而且……”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身旁的江稚鱼，
陈恪：“和稚鱼搭戏，有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