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渐渐深了,其实在角落里,陆清屿还维持着姿势,腿早就麻了,可他动不了,也不想动。
天快亮的时候,陆清屿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盖毯子,也没关灯,就那么蜷缩着,像只被遗弃的猫。
他做了个梦,梦见池骋牵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进了浓雾里,他怎么喊,池骋都不回头。
惊醒时,窗外已经泛白。客厅里冷得像冰窖,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凉。
桌上的水杯还放在原来的位置,是池骋昨晚倒的,现在早就凉透了。
陆清屿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像刀割一样疼。
陆清屿“池哥?”
他轻轻的唤,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别墅,寂静的可怕。
他慢慢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清晨的风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他眼眶发酸。楼下的车位空着,池骋的车,一夜都没回来。
—
他离开了庄园,寂静的大街上,少年漫无目的闲逛,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处转角处撞到了刚刚下夜班的祈安。
陆清屿“不好意思...”
祈安揉了揉被撞痛的头,看清是他后,刚想开口,少年却眼神空洞的侧身继续往前走。
祈安“陆清屿,你去哪?”
祈安小跑追上他,陆清屿的视线重新聚焦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少年积攒了一路的委屈在此刻决堤,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陆清屿“望哥,我想我妈妈了,我要回家去看她...”
祈安皱眉,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一定是出事了,他跨步上前将他抱住。
陆清屿一怔,然后顺从地将头埋进祈安的脖颈间,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干净又温和,像晒过太阳的被子,让人莫名安心。
他把祈安抱得紧了些,手臂收得死紧,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对方怀里。
方才翻涌的难过情绪像是被这怀抱稳稳接住,渐渐平息下来,只有肩膀还细微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