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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缩在后座里,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意识像沉在温水里,忽明忽暗。陆清屿感觉自己被轻声喊醒的。
池骋“到家了。”
池骋的声音隔着层水汽传来,他费力地掀了掀眼皮,只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逆着光。
失重感涌来的瞬间,他本能地攥紧了什么——抓住的是池骋的袖口,头无意识地往对方怀里靠,鼻尖蹭到温热的胸口,
池骋“先别睡。”
池骋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低哑的温柔,手臂收得更紧了些。陆清屿没力气应声,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惹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穿过玄关时,暖融融的空气顿时裹了过来,驱散了些身上的寒气。他隐约听到郭城宇的在说什么“粥在保温”,却懒得去细听,只觉得被抱着的姿势很安稳,颠簸感很轻,像坐在摇摇晃晃的船上。
直到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才舍得松开攥着袖口的手,池骋替他脱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脚踝,陆清屿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溢出点模糊的气音。
池骋“冷?”
池骋的手顿了顿,随即用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
池骋“我去拿药。”
脚步声渐远时,陆清屿又闭上了眼。意识浮沉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停电的老房间,池骋红着眼说要帮他的样子,和此刻低头替他掖被角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门被轻轻推开时,陆清屿没睁眼,却感觉到床沿陷下去一小块。药片的苦味在舌尖弥漫开时,他皱了皱眉,随即有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带着点微甜的暖意。
池骋“睡吧。”
池骋的手指擦过他的唇角,动作轻得像羽毛。
陆清屿没动,只是在被子里悄悄蜷了蜷手指。黑暗中,他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就在身侧,沉稳得像钟摆,一下一下,敲散了最后一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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