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夏并没有说自己能看见鬼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她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给了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然后看向叶鼎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叶鼎之终于收回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目光,朝花又夏笑了笑,说道:“我的人生失败的彻头彻尾,没有资格对他说教什么,只希望他能……一世平安。”
花又夏愣了愣,如实转达了叶鼎之的话,无心低垂着眼,没有说话,萧瑟很识时务的拉着雷无桀去散步消食,将这里留给无心父子,和一个传话的花又夏。
火堆边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锅里水煮沸的咕嘟声,花又夏看另外几个鬼魂也跑了,索性拿着小碗继续捞菜吃。
过了好一会儿,无心才低声开口:“阿爹你……后悔过吗?”
叶鼎之的灵魂缓步来到无心身边,半透明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的缥缈。
“我的人生满是遗憾,幼年时救不了家人,少年时救不了心爱之人,中年时救不了自己……每一次遗憾,对我来说都是一次重击,但如果现在让我再选一次,再同样的情境下,我大约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唯独……不会再在那天离开家了。”
花又夏和无心都不太理解叶鼎之这句话的意思,后者笑了笑,缓缓说起他那充满遗憾的人生。
无心对父亲其实并不太了解,他大约三岁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他,五岁时父亲也死在了魔教东征之中,他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那些人都想他爹去死,也想要他去死。
后来他在寒水寺忘忧大师的抚养下,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可对于父母,他依然是茫然的。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当年的所有事,由他的父亲亲口告诉他。
花又夏转述完叶鼎之的故事后,就沉默了下来,无心也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叶鼎之看这两人都不说话,就主动活跃气氛:“怎么了?是不是在想谁对谁错?”
花又夏看过去,叶鼎之笑起来,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子模样,为他更添几分帅气:“别想了,不管对错,那些事都是我们这些当局者的选择,你们不必因为我们这些过去之人的爱恨而纠结,尽情去享受你们自己的江湖吧!”
花又夏问他:“那你呢?你的公道呢?”
叶鼎之苦笑:“我哪配有什么公道啊……不管怎么样,下令天外天进攻北离的是我,造成那么多杀戮的也是我,我的事却要那些无辜之人付出鲜血,这本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