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清晨弥漫着一层薄雾,圣旨传来时,街道上的喧嚣戛然而止。太安帝的诏令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了景玉王府与琅琊王府。萧若瑾携妻儿匆匆收拾行装,而远在东汲城探望兄嫂的萧若风也接到了同一道命令。两兄弟在成都短暂停留三日后,朝中局势骤变——太安帝以龙体欠安为由宣布停朝,整个天启城的气氛仿佛被压上了千斤巨石。
前一日,太安帝现身朝堂,却未发一言,这诡异的情形让群臣议论纷纷。午后,七位御史被紧急召入宫中,直至深夜才各自回府。次日早朝,太安帝依旧缺席,群臣面面相觑,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悄然蔓延。景玉王府内,萧若瑾与萧若风相对而坐,眉宇间满是忧虑。尤其是素来镇定自若的萧若风,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茶盏。他想起了几年前那场惊天风波,大将军因谋反被囚,一家老小惨遭屠戮,鲜血染红了京城的石板路。
第三日清晨,圣旨再次震动朝野。镇西侯百里洛陈涉嫌谋反,御史台七位御史奉命彻查此案。考虑到百里洛陈多年征战边疆屡建奇功,皇帝特许其暂不拘禁,但要求随诏入京,并限定随行不得超过十人。消息传到乾东城时,莫山山当机立断将马车交给书铺的人,带着叶鼎之施展无距之术直奔镇西侯府,途中正巧碰到同样闻讯赶来的百里东君。
乾东城外,负责递送圣旨的程公公勒住缰绳,在一家简陋的茶铺前停下脚步。年轻金吾卫满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忍不住开口询问:“公公,已经在城外了,为何忽然停了下来?”程公公并未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又替金吾卫斟满,随后轻声道:“一路辛苦了,喝杯茶。”
金吾卫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让他稍稍放松了些许紧张情绪,但心中的疑问却并未消散。“公公……”他刚欲继续追问,却被程公公抬手打断。“都赶了这么久这么远的路,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程公公语气温和,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年轻金君卫低头饮尽杯中茶,目光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位久负盛名的老太监。坊间传言,深宫中的公公们个个心机深沉,难测其意,但今日所见,这位程公公却显得异常平易近人。然而,这种“和善”背后隐藏的不安与恐惧,只有他自己清楚。
程公公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你家中在天启城里不是很有地位吧?”金吾卫愣了一下,苦笑着点了点头。“若是有好家世,怎会讨得这样的差事。”程公公叹了口气,语气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