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落叶厚厚地堆积在一起,层层叠叠,像是被时光遗忘的旧痕。藤蔓悄无声息地攀附在墙壁上,几乎将原本雕琢精致的纹路吞噬殆尽。风轻轻扫过,枯叶如同挣脱束缚的蝶,扑簌簌地腾起,又缓缓坠落,为这片寂静增添了几分萧瑟。
“云哥,叶伯伯,姨姨,东君来看你们了。”百里东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缓缓将手中的酒壶倾斜,琥珀色的酒液洒在地面上,渗入泥土,仿佛带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关于大将军叶羽的故事,雷无桀和萧瑟都听过些许传闻。他是早年与镇西侯以及太安帝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却因叛国之罪全家被斩,满门抄斩无一幸免。萧瑟想到这里,眉心微微皱起,欲言又止,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
叶安世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望了眼百里东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娘亲说过,祖父确实有错。延误军机是重罪,但父亲早已放下了,你也不必总是纠结这些事。”叶安世的语调平稳,像是在努力释怀一个沉重的秘密。
“叶叔他……”萧瑟低声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迟疑。
“那场大战结束后,我爹爹就看开了。他承认祖父的确有过,而且你爹不也帮忙平反了吗?”叶安世顿了顿,声音愈加坚定,“至于魔教东征,叶叔叔亲眼目睹战场的残酷,才真正理解当年叶将军的失误——延误军机,放虎归山。”
萧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百里东君蹲下身,用树枝拨弄着燃烧的纸钱,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悲凉。“云哥,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能完成我们的约定了。”他轻声说道,声音夹杂着一丝压抑的哽咽,“现在我酿的酒,全天下能比得过的人屈指可数。再过几日,我就去挑战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只要赢了他,我就能成为名扬天下的酒仙!”
他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不过我现在决定了,不仅要完成你的那份,还要连剑仙的名号一起拿下来!”
暗处,叶鼎之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看着年少时的好友依旧记得两人的约定,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他眉宇间的阴霾稍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
忽然,一阵轻微的风声掠过耳畔,另一个人影出现,叶鼎之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怎么来了?”百里东君听见动静,微微侧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