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一家三口的心。
于朦胧被推进去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了
对于这种严重的颅脑损伤和脊髓神经受损的手术,时间是以小时为单位缓慢爬行的。
手术室内,无影灯下,主刀医生和团队成员正在紧张地忙碌。
当护士小心地擦去患者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张即使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也依旧轮廓分明、俊朗得令人心惊的面容时,一位年轻的助手医生忍不住低低叹息了一声
路人这么好的一个后生,看这模样气质……到底是谁,能忍心下这样的狠手……
他的话道出了所有参与抢救医护人员心中的不忍与愤慨。
手术室外,空气凝固得如同坚冰
宋离早已脱力,瘫软在妈妈怀里,身体因为后怕和持续的担忧而微微发抖。
宋离妈妈自己也是泪痕未干,却强忍着悲痛,一手紧紧搂着女儿,一手不停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和脸颊,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一遍遍安慰
宋离妈妈没事的,阿离,没事的……朦胧福大命大,一定会挺过来的……爸妈都在呢,啊……
可她自己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宋离爸爸则像一头被困的雄狮,在手术室门口那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时不时抬起手腕看表,那秒针每跳动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他无数次想点燃一支烟,却又想起这是在医院,只能烦躁地将手插进头发里
留在急诊科门口等待的步枪,似乎也感知到这焦灼的气氛,它无法进入,只能不安地在门口徘徊,发出低低的呜咽,时不时立起前爪扒在玻璃门上,朝着里面的方向张望。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时钟指向第六个小时,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那轻微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击中了门外的一家三口
宋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踉跄着扑到手术室门口,虚软的双腿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宋离父母也立刻围了上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从里面推开,主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了凝重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