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堂的秋来得清透,金桂的香气裹着书页翻动的声响,漫过青石板路。
萧若风一身月白弟子服,广袖在秋风里轻晃,如枝上初雪;身侧的郑玉卿着同色广袖流仙裙,裙摆绣着几缕银线暗纹。
走动时似有月光随步摇,两人并肩而行,倒像是从书院笺纸上走下来的一对璧人。
这一日,稷下学堂的弟子又一次接受世界观的冲击,他们的小先生,平日里温和疏离,此刻挂着不怎么值钱的笑,带着一个女子在看书院。
即便那个女子周身气质不俗,有句话说得好最是书香能致远,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娇贵姑娘,还生了那么一张不似人间该有的姝色。
那这么一想,好像小先生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到这,他们心里突然心里一凛,真是罪过,忘了他们小先生是琅琊王了,已经有婚约了,那这个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荥阳郑氏的女公子,琅琊王的未婚妻。
温言浅笑的郑玉卿眼睫颤了颤,看着一片书香琅琅,好像回到了在钱塘求学的时候。
说实话,她能有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除了自小的家世熏陶,也就是书院沾染了。
佛道儒三家,传承已久,佛道两家打生打死,相看两相厌了几千年,儒家一直都独自美丽,站立在了朝堂上。
郑玉卿从接受教育开始,读的便是儒家经典,但忠君爱国没学会多少,把弄权术倒是挺好。
只是思考了一瞬,她就被身边这人的话拉回了神智,稷下学堂确实文风鼎盛,只是随着皇权斗争的加剧,这里马上也要不平静了。
“这是‘论道亭’,弟子们常在此辩经,有时能从晨光熹微辩到暮色沉沉。”
萧若风指尖指向不远处的六角亭,亭柱上题着“格物致知”四字,石桌上还摊着半卷《论语》,墨痕未干。
郑玉卿颔首浅笑,目光掠过亭边丛丛黄菊,鬓边银簪随着点头轻晃。
“早闻稷下学风自由,今日一见,才知‘百家争鸣’并非虚言。”
她话音刚落,便有书童抱着摞典籍从旁经过,见了萧若风躬身行礼。
目光落在郑玉卿身上时,又忍不住偷偷多瞧了两眼——这般气质清雅的姑娘,倒是少见。
郑玉卿对此倒是接受良好,她之前在书院的时候,这种事也多的是。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