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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静谧。
檀香缭绕,透过帷帐的细缝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鼻息间,带着沉木的冷意,仿佛能将骨血里那点未褪尽的浮躁都压下去。耳畔是纱幔被风拂动的极轻响动,像一尾金鱼掠过水面,碎得不成形。
郦知媋缓慢地睁开眼,天光斜斜穿过雕龙画凤的金丝帷帐,落在她眼中,如同一层微颤的水。锦被厚重,压得她胸口微微发闷,指尖微动,却触到一片温润缎滑。她愣了一瞬,神思还未来得及聚拢,只觉得这床这帐这气息,全然陌生。
四下寂然,连侍女的脚步都不曾惊扰这片安稳。
郦知媋还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里陌生。
郦知媋转了转眼珠,艰难地偏头,才看清那架雕金描漆的龙椅孤然立于殿前,空无一人,缀珠垂玉的幔帐在冷风中轻晃,宛如谁正隔着重重帘幕远远注视她——目光不重,却极稳。
看到龙椅时——
郦知媋猛然大惊。
她坐起身,迷茫的看着周围。
郦知媋掀起一缕帷帐,缓慢地坐起身。锦被滑落,微凉的空气扑在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然换了。
那是一件素白织金的中衣,领口收得紧密,袖口宽大,衣料柔滑如水,带着新洗后的淡淡草木清香,与她记忆中那一身红衣嫁裳截然不同。
郦知媋天呐天呐
郦知媋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郦知媋打量四周。
殿宇极高,屋脊悬着沉重的鎏金灯盏,灯未点,日光透过窗棂投在地砖上,一格一格,整齐得如同画图。四壁皆是描金玉砌,处处暗藏祥瑞瑞兽,檐下垂着水晶帘,风过之时微微作响。屏风上绘着山河万里,水墨流云,却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冷静与庄严。
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帘子一掀,一个身着青衫的宫婢垂首而入,步履轻快,不敢惊扰,似是早已习惯在这样的沉寂中行走。
瑞珠娘子,可还记得我
瑞珠低声道,神情恭谨,动作娴熟地上前行礼,声音轻得仿佛怕扰了天听。
郦知媋睁大眼睛。
郦知媋瑞珠!
郦知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