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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御书房里烛火摇曳。
太后身着素衣坐在榻上，手里拨着一串佛珠。她年过半百，姿容端庄依旧，虽已卸下垂帘之权，却从未真正放开这座皇城的缰绳。她抬眼望向对面坐着的赵祯，目光沉稳如一口静水。
“想为她争一个名分？”
赵祯未避讳，点头道：“朕想给她该有的身份。”
“她出身平凡，无门无第，且行事跳脱，不拘礼法。”太后拈起佛珠轻轻一顿，“宫中论身份，讲出身，讲德行。你封她，天下人如何看？”
“若大娘娘愿意同意此事，朕可允您冬祀穿衮服，登太庙。”
自古以来，衮服为帝王所专，太后着之，非议连连。太祖遗训亦有禁，若允此例，朝野必生波澜。
太后早有野心，但赵祯和朝臣一直不允。
太后猛地抬头，盯着赵祯的眼睛，确认他不是一时戏言。
赵祯平静地看着她，语声不轻不重：“朕的确曾拦过，但若今日这件事能如朕所愿，朕愿意放手一搏。”
“你要的是什么？”她语气轻，手指却已经紧扣在紫檀木靠手上。
“婕妤之位。”他淡声道，“封郦氏为婕妤，册入宫中。”
太后沉默了。
他一向不肯为情私开先例，如今却甘愿放开衮服这道禁令——那可是祖宗之训，是整个士林心中最不能触碰的皇权禁区。
她终于轻轻叹息：“原来你肯为她做到这一步。”
赵祯不言，只垂下眼睫。
“好。”太后点头，语气不见喜怒，“老身答应你。老身登太庙，你封她为婕妤。”
她缓缓起身，站得端正，像是已穿上那件梦中的衮服，肩上似有千钧帝威，“咱们各得其所，天衣无缝。”
赵祯一礼到底：“谢大娘娘。”
……
当晚，垂花宫。
内帘幕厚重，三重宫灯罩得殿中如昏暮未醒。香炉中焚着宫中难得一见的沉水龙涎，气味馥郁，浓得发腻，像是要用香气将这场“重病”一同焚出威仪来。
太后躺在锦榻之上，凤眸紧闭，唇角却不经意挑起一丝极浅的弧度，只是一瞬，便又如无。殿中太医连日请脉，各个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她的脉象浮沉交错，有热有虚，诡异得令人胆寒。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