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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的汴京,朔风凛冽,宫墙内外却早早染上了辞旧迎新的喜庆。
去年因为太后的丧事,年末宴会并没有大办。
如今各宫门前悬起了簇新的宫灯,廊庑下结着彩绸。
去年死气沉沉的氛围被一扫而尽。
除夕宫宴,是宫廷一年中最盛大的聚会,亦是各方势力心照不宣的角力场。
麟德殿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阔的殿顶,琉璃宫灯将殿内每一寸空间都镀上温暖的金辉。
御座高踞丹陛之上,其下分列两班紫檀雕花长案,按品阶高低,坐满了宗室亲贵、文武重臣及其命妇。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教坊司精心编排的歌舞在殿中央铺展的巨大波斯地毯上轮番上演,衣袂翩跹,环佩叮咚,一派歌舞升平。
赵祯高坐御座,一身明黄常服,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脖颈处的伤痕被高领巧妙地遮掩,只余下帝王的雍容与温和。
他目光沉静地扫过殿内众人,接受着群臣的朝贺。
妃嫔的席位设在御座下首左侧,以代掌凤印的俞贤妃为首。
她今日穿着一身庄重而不失华贵的绛紫色宫装,发髻高挽,簪着象征身份的赤金嵌宝步摇,神色沉静如水,举止端凝大气,有条不紊地主持着妃嫔这边的礼仪,偶尔与几位高阶宗室命妇颔首致意,尽显代掌后宫的威仪与分寸。
郦知媋坐在右侧。
她身着新制的品级宫装——海棠红蹙金绣鸾鸟纹广袖上襦,配着同色系绣百蝶穿花的曳地长裙,发髻间簪着赵祯新赐的、由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并蒂莲发簪,清丽绝伦中透出不容忽视的尊贵。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目光却并未过多停留在歌舞上,而是状似不经意地扫视着对面命妇的席位。
她在寻找一个身影。
除夕宫宴五品以上的朝臣命妇都要前来,那大姐姐按理也会一起来。
终于,她的目光在距离御座不算太远、属于三品文官家眷的席位上定格。
那里,端坐着一位身着深青色命妇礼服的女子。她梳着端庄的圆髻,只簪几支素雅的珍珠簪,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丝疏离的书卷气,气质沉静如水,在满殿珠光宝气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正是她的大姐——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