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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暖香氤氲,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无需多言的亲昵。
郦知媋将空碗放下,身体微微倾向赵祯,带着沐浴后的馨香。
她抬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深处带着一丝狡黠的探究,轻声问道:“六郎今日……为何那样帮我?”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却直指核心。
宫宴之上,她那一摔,看似冲动,实则步步为营,赌的就是他的反应。
他果然接住了,接得稳,接得漂亮,甚至接得……让她心头那点小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赵祯侧过头,对上她清亮又带着钩子的眼神。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在他深邃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他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拂过她细腻的脸颊,动作熟稔而自然。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小心思。
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闹,”他顿了顿,指尖滑到她精巧的下颌,微微抬起她的脸,让她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眼底深处那抹纵容的无奈,“我善后。”
不是“因为你是昭仪”,不是“因为朕宠你”,而是如此直白、如此理所当然的五个字——你闹,我善后。
这五个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有力量。
它剥开了帝王威仪的外壳,露出了内里那份只对她郦知媋才有的、近乎不讲道理的纵容和担当。
它承认了她的“作”是故意的,也宣告了他为她兜底的决心是坚定的。这是一种无需宣之于口的契约,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郦知媋的心,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包裹住,又像是被投入了一汪滚烫的泉水中。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份了然和纵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得意,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纯粹的、带着点鼻酸的甜意。
她忽然绽开一个明艳至极的笑容,像暗夜里骤然盛放的牡丹。
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柔软馨香的身体偎进他带着寒气的怀抱里,脸颊在他颈窝处眷恋地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娇憨和满足:
“那我以后可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