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帐内,郦知媋似乎被这细微的声响惊扰,长睫颤了颤,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睡意,下意识往赵祯怀里更深处缩了缩,并未完全醒来。
瑞珠心一横,声音稍提,清晰而急促地低唤:“娘娘!求您醒醒!是五娘子!五娘子在杨国公府……出事了!”
“五姐?” 这两个字如同冰水滴入温油,瞬间让郦知媋一个激灵,彻底睁开了眼。
她眼中初时是未散的迷茫,但“出事”二字让她心头骤然一紧。她撑着手臂想要坐起,动作惊动了身侧的赵祯。
赵祯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带着初醒的沙哑和被打扰的不悦,手臂下意识地圈紧了想要离开的郦知媋,声音低沉含混:“唔……何事?时辰尚早……”
“官家,娘娘!”瑞珠伏低身体,语速极快,声音带着哭腔的急迫,“奴婢万死!是探花郎夫人连夜递进的急信!五娘子……五娘子昨日在迎亲路上,被杨国公府的杨衙内,用计调换了喜轿,抬……抬去了杨府!昨夜在杨府洞房,五娘子察觉不对,自……自曝了身份!如今人还在杨府,杨府上下乱作一团,此事……此事已在汴京传开了!”?
寝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郦知媋彻底清醒了。
她坐直了身体,锦被滑落至腰间,单薄的寝衣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她没有如火山般爆发,那双总是盛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里面是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迅速涌上的、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她甚至忘了整理衣襟,只是喃喃地重复:“杨羡……调换喜轿?把五姐……抬去了杨府?洞房?”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她心口,让她感到一种荒诞离奇又令人窒息的后怕。
杨羡,郦知媋认识。
之前他荒唐的拿画像找人被她和五娘戏耍了一顿。
郦知媋很担忧,如今杨羡搞这一出不会是存心想要报复吧。
而赵祯,在听完瑞珠最后一个字时,眼中的惺忪睡意如同被寒潮席卷,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酝酿着风暴的冰海。
他猛地坐起身,明黄的寝衣衬得他面容冷峻如铁,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威压让寝殿的温度骤降。
赵祯大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