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收回望向楼下的目光，抬手轻轻敲了下昭瑜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皓翎昭月“怎么说话呢？没个王姬的样子。”
昭瑜捂着额头，夸张地“哎哟”一声，嘟着嘴撒娇。
昭月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窗外，那个仓皇逃窜的瘦小身影已经消失在院中，只留下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玟小六……
这个名字在她心中转过一圈。
方才那双含泪的、震惊又惶恐的眼睛，与记忆中一张稚嫩娇憨的小脸隐隐重叠。
小夭啊……
昭月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她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并无血缘，也因着西陵珩和父王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她始终刻意与小夭保持着距离。
眼前这张与记忆中幼年小夭隐隐重合的脸，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
想起自己死后，神魂飘荡，亲眼看着父王是如何迅速地将她存在的痕迹一点点抹去，如何将所有的宠爱和期望都转移到了小夭身上，甚至……为了西陵珩和小夭，一步步将皓翎推向深渊。那种被至亲遗忘、被家族抛弃的冰冷，即便重生归来，也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啃噬着她的心。
正因如此，她对小夭的感情才格外矛盾。
幼时那个粉雕玉琢、会跟在她身后软软喊着“王姐”的小丫头，确实曾给她带来过短暂的温暖，是真实的。
可小夭的存在，以及父王对小夭那份移情般的、甚至超越了她这个嫡亲女儿的纵容和安排，又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前世的伤痛和背叛。
所以当年，在西陵珩战死、小夭被送上玉山后，她虽未亲自前去探望，却也暗中嘱咐过留守玉山的皓翎侍女，务必看牢一些，让她安安分分待在玉山清修就好。
对她而言，小夭只要不影响皓翎大局，不影响她和阿瑜的地位，安安稳稳地做着她的皓翎王姬，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但也从未想过要亲近她。
这一世，她只想牢牢守住自己拥有的一切，守住皓翎的国祚，不再重蹈覆辙。
如今，这个本该在玉山清修的人，却还是以“玟小六”的身份，出现在这鱼龙混杂的清水镇，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她……
蓐收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