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抱着头,痛苦地蜷缩下去,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些被严密封锁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一片空茫的脑海。模糊的画面、断裂的声音、冰冷的感觉……交织碰撞,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景,只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小哥!”吴邪慌忙想去扶他,却被张起灵周身骤然腾起的、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逼退。
黑瞎子眼神锐利地在痛苦不堪的张起灵和虚弱喘息的云清之间扫了个来回。云清方才施展的雷法,威力惊人且路数古老纯粹,绝非寻常道门手段,而张起灵的反应……
“先离开这儿!”黑瞎子当机立断,一把将几乎无法站立的云清背到身上,又对吴邪吼道,“小吴,搭把手,扶着他!这地方邪门,刚才动静太大,天知道还会招来什么!”
吴邪强压下对张起灵状态的担忧和恐惧,用力架起浑身紧绷、仍在与记忆对抗的张起灵。四人踉跄着快速离开水潭区域。
那具琉璃棺椁静静躺在黑水中央,黯淡无光,裂缝遍布,但那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蛰伏,仿佛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随时可能再次暴起。
黑瞎子凭着来时的记忆和绝佳的方向感,带着几人快速穿行在迷宫般的遗迹中。幸运的是,或许是被方才的九天雷霆之威所慑,一路上的尸蟞和其他潜在的危险都未再出现。
他们找到了另一条向上的狭窄裂缝,艰难攀爬,终于重见天日时,已是第二天黎明。晨光熹微,驱散了山林间的薄雾,却驱不散四人身上的阴冷和疲惫。
回到临时落脚的小木屋,黑瞎子仔细反锁好门窗。吴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后怕不已。张起灵靠在墙角,闭着眼,脸色苍白,但情绪似乎暂时稳定下来,只是眉头依旧紧锁,仿佛在梦中依旧与什么抗争。
云清被小心放在简陋的床铺上,她陷入半昏迷状态,气息微弱,胸口那半只琉璃镯子的裂纹触目惊心。
黑瞎子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眉头紧锁。他从自己随身的包里翻找出一个军用水壶,拧开,里面不是酒,而是一种气味奇特的深褐色药液。他扶起云清,小心地给她灌了几口。
“这是什么?”吴邪问。
“祖传的方子,吊命用的。”黑瞎子语气平淡,“她力竭心神,本源受损,寻常药物没用。”
药液似乎起了一点作用,云清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