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稍轻,但内腑也受了震荡,需要静养。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老祖宗怎么样?”
得知云清性命无碍后,他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恢复了那副德行,指挥着吴邪给他端茶倒水,美其名曰“伤员特权”。
这日,云清从昏睡中悠悠转醒。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
她微微动了一下手指,感受到体内微弱的、新生的气力。腕上的陨玉镯依旧戴着,裂纹遍布,毫无灵性,但终究没有彻底碎掉。
门被轻轻推开。
黑瞎子拄着根临时找来的拐杖,晃晃悠悠地挪进来,那半碎裂的墨镜依旧戴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嘴角挂着惯有的笑:“哟,老祖宗,您可算舍得醒了?这一觉睡得够沉的。”
他走到床边,极其自然地将手里端着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床头柜上:“趁热喝,小吴照着三爷给的方子熬了一上午,苦是苦了点,良药苦口。”
云清的目光落在他还不太灵便的腿上,又移向他故作轻松的脸。
墓室中,他浑身是血却死战不退挡在她身前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多谢。”
黑瞎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张扬,露出一口白牙:“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下回有这种刺激活儿,记得再叫上我就行。”
他嘴上说得轻松,却在云清看不到的角度,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紧。
窗外传来吴邪和张起灵隐约的说话声,似乎是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云清端起那碗温热的药,浓郁的苦味扑鼻而来。
她低头,看着碗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以及……倒影旁那个戴着破墨镜、吊儿郎当的身影。
然后,极轻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嗯了一声。
将苦得舌根发麻的药汁,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