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计都站在门口,冰冷的魔瞳扫过这间家徒四壁、充斥着绝望与死亡的茅屋。
这就是她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家”?
这就是她口中那个“厉害”的刘大夫都治不好的“风寒”?
愚蠢。渺小。不堪一击。
他迈步走入屋内,带进的寒风让蜷缩的慕湮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他走到灶边,低头看着那张冻得发青的小脸。她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蹙着,像是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苦楚。
他伸出手指,指尖缭绕起一丝极细微的、精纯的魔元,并非杀戮毁灭之力,而是最本源的、阴寒却蕴含着生机的浊煞之气,轻轻点在她眉心。
慕湮身体一颤,像是被冰冷的针刺了一下,悠悠转醒。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气息,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微弱几不可闻的声音:
“琉璃……是你吗……阿婆她……冷……”
罗睺计都收回手指,转身走向那冰冷的土炕。
炕上的老妇已然气若游丝。
他面无表情,抬手,掌心对准那老妇。更加精纯的魔元缓缓渡入,强行吊住那最后一缕即将散去的生机。这不是救治,更像是蛮横的禁锢,将魂魄强行锁在这具油尽灯枯的皮囊之内。
老妇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嗬气声,枯槁的脸上泛起一丝极其不正常的潮红。
做完这一切,罗睺计都走到灶台边。他甚至不需要生火,只是将手按在那冰冷的铁锅上,锅内残留的雪水瞬间沸腾、蒸发,下一刻,锅底便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却蕴含着微弱魔元精华的米粥——是他方才来时,顺手从村中富户粮仓里取来的。
他盛了一碗,走到慕湮身边,将她扶起,把碗递到她唇边。
“喝。”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置疑。
慕湮被那突如其来的温热和食物香气弄得怔忡,下意识地张口,温热的粥滑入喉咙,驱散了部分寒意。她饿极了,小口却急促地吞咽着。
一碗粥下肚,她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阿婆……”她缓过气,立刻挣扎着想要去摸炕上的人。
罗睺计都按住她:“死不了。”
他的声音冰冷平淡,陈述着一个事实。
慕湮却因他这句话,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