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视线。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拖拽着,走过一片冰冷的、无声的恐惧沼泽。那些她曾经熟悉的、充满烟火气的声音,全都变了味。
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抓住他),指甲几乎掐进他冰冷的皮肤里,浑身抖得无法自抑。
罗睺计都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极度不适。周遭那被他无意间散发出的煞气所震慑的凝滞氛围,让他不悦地蹙眉。
麻烦。
他立刻带着她离开了集市,回到那片只有风声和水声的河边。
慕湮蹲在河边,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方才那短暂的集市之行,比任何噩梦都可怕。
罗睺计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反应,猩红的魔瞳中掠过一丝不解。
凡人不都喜欢这种喧闹的聚集?
为何她反而更加恐惧?
他的试验,似乎并不总是有效。
但他并未放弃。他依旧执着地、笨拙地,试图用他所能想到的、从那些破碎记忆里搜刮来的方式,“填补”她身上那种名为“孤独”的空洞。
尽管更多时候,适得其反。
慕湮在这样的“陪伴”下,越发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离不开他,却也永远无法真正“接近”他。
他们之间,隔着天堑。
她是被他囚禁的鸟雀,而他既是囚笼,又是唯一投喂她的手。他给予的一切“好”,都带着非人的冰冷和令人恐惧的偏执。
这种认知,让她绝望,也让她某种程度上了……麻木的平静。
直到那一日,他带她去了那片最高的山崖。
崖顶风很大,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一股无形的力量稳住了她。
脚下是万丈深渊,耳边是呼啸的天风。她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种旷远的、令人心悸的高度。
罗睺计都站在崖边,俯瞰着下方渺小的村庄、河流、以及更远处模糊的凡尘烟火。这是他惯常的视角,睥睨众生,冰冷无情。
他或许觉得,这开阔的视野,能让她心情好些?
慕湮迎着风,沉默了许久许久。
然后,她忽然极其轻微地笑了一下,那笑声破碎在风里,带着无尽的苍凉。
“罗睺计都。”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平静地叫出他的全名。
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