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空气,在东华帝君那句“本君惯的”之后,彻底凝固了。
仙乐早已停了,连流动的云霭都僵在半空。众仙屏息垂眸,不敢去看青丘几位女君的脸色,只觉一股无形的寒冰以那紫衣神君为中心,迅速蔓延,冻彻骨髓。
白浅扶着那位几乎软倒的妹妹,指尖掐得泛白,艳红的唇紧抿着,胸膛微微起伏。那声“有异议”堵在喉咙口,烫得她心肺俱疼,却终究没能吐出来。异议?对东华帝君?她青丘尚未有此等底气,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不仅仅是驳斥,更是一种宣告,宣告这白衣少女是他羽翼之下的人,动她,便是与他为敌。
东华却已不再看她们。他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注意力回到了身旁的石心身上。
石心裹在柔软的月华毯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方才的怯惧因他方才的举动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依赖的安心。她好奇地打量着案上那些流光溢彩的琉璃盏,里面盛着琥珀色的仙酿,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想去碰那杯沿。
东华抬手,用两根手指轻轻压住了她的手腕。
“此物性烈,于你无益。”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
石心仰头看他,眼神清澈,带着点被阻止的茫然,却并未坚持,乖乖收回了手,转而拿起旁边一枚灵果,小口啃起来。
这细微的互动,落在众仙眼中,又是另一番惊心动魄。帝君何曾对人有这般耐心?连入口之物都要亲自过问?这已不是简单的纵容,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先前那位被帝君目光骇住的青丘女君,此刻缓过气来,又见自家女君受此折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盯着石心那张纯净得不染尘埃的脸,一股邪火窜起,忍不住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遭听清的音量嘀咕道:“不过一块顽石得了些造化,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连杯酒都碰不得,怕是灵体污浊,承受不起这仙家琼浆吧……”
这话恶毒,直指石心根基。不少仙者闻言色变,暗暗摇头,觉得这青丘女君太过冲动无状。
石心听不懂那复杂的话语,但能感受到那话语里针尖似的恶意和周围骤然投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她握着灵果的手顿住了,脸上的轻松消失,下意识地又往东华身边靠了靠,寻求庇护。
东华帝君缓缓抬眸。
这一次,他没有看那出言不逊的青丘女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