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住那阵几乎让他晕厥的眩晕和剧痛。睁开眼,看到阿弃吓得惨白的小脸和满眼的泪水,他抬手,用指腹有些粗鲁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依旧生硬,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死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一片枯黄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草丛,补充道:“去那里,看看有没有……能入口的东西。”
阿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片低矮的、不知名的枯草。她不明白那些草有什么用,但还是听话地跑过去,仔细翻找。很快,她发现了一些深埋在枯草根部的、指节大小的、带着泥土的块茎。
“将军,这个……”她挖出几个,捧到东华面前。
东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地根,聊胜于无。”
阿弃如获至宝,连忙用雪和衣角将那些块茎擦干净,递到东华嘴边。
东华却偏开头:“你吃。”
“我不饿!”阿弃立刻摇头,把块茎又往前送了送,“您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吃点东西!”
东华看着她执拗的眼神,沉默了一下,终是接过一个最小的,放进口中,缓慢地咀嚼起来。那地根又硬又涩,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没有任何滋味,如同嚼蜡。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阿弃这才拿起一个,小口小口地啃着。确实很难吃,粗糙得刮嗓子,但她强迫自己咽下去。她知道,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找到的“食物”。
吃完那点微不足道的地根,两人继续上路。有了那点东西垫底,阿弃觉得身上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她搀扶着东华,更加卖力地往前走。
日头渐渐升高,温度却没有回升多少。荒原一望无际,看不到任何生机,只有裸露的岩石和枯死的植被。绝望如同这漫天的寒气,无声地渗透。
东华的状况越来越糟。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阿弃和那根树枝上,脚步踉跄,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偶尔会低低地咳嗽几声,每一次咳嗽,嘴角都会溢出新的血沫。
阿弃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疼得无法呼吸。她只能更紧地扶住他,一遍遍在他耳边低语:“将军,坚持住……就快到了……我们一定能到北荒的……”
她不知道北荒在哪里,也不知道到了北荒又能怎样。她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能停下,不能放弃。
就在阿弃觉得自己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黑沉沉的影子,像是一条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