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口的风,卷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呜咽着灌进来,吹得东华破碎的紫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身后那片刚刚被死亡浸透的死寂。阿弃的手在他掌心,冰得像块石头,细微的颤抖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如同受惊雀鸟的心跳。
东华握紧了那只手,力道控制得极精准,既给她支撑,又不至于弄疼她。他的目光越过地上那些迅速被落雪覆盖的狰狞残骸,投向灰茫茫的北荒深处。青丘的爪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划,实则已是他强行压榨这具残破凡躯所能调动的、近乎本源的战斗意识,配合着一丝强行引动的、极其危险的力量。代价是体内尚未平复的创伤再次被撕裂,魔气的反噬如同阴燃的暗火,在经脉深处灼灼跳动。
不能停留。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身侧的阿弃。她小脸煞白,嘴唇抿得死死的,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但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那点细微的、固执的力道,像藤蔓,缠绕在他冰封的心防上。
“走。”他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却带着斩断所有犹豫的决绝。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他牵着她,踏出石缝,踩过那片被血污浸染的雪地。脚步有些虚浮,胸腹间的剧痛随着每一步落下而尖锐地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极限,但他走得极稳,将大部分风雪和前方未知的危险,都用背影挡了下来。
阿弃踉跄着跟上,脚下是冰冷粘稠的血雪混合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两旁那些模糊可怖的残肢,目光只牢牢锁在前方那道紫色的、仿佛永远也不会弯曲的脊梁上。他的手很冷,掌心有粗糙的茧和未干的血渍,可那坚定的牵引,却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真实。
两人沉默地跋涉,向着北荒更深处。风雪似乎永无止境,视线所及,只有无边无际的白与灰。饥饿和寒冷如同两条毒蛇,再次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阿弃觉得自己的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只是麻木地跟着前方那点紫色的牵引移动。
东华的状况更糟。强行出手的后遗症开始显现,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鸣不止。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冰冷的空气吸入,仿佛带着冰碴,刮擦着喉咙和气管。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里一点点流逝。轮回的封印如同锈死的枷锁,沉重地压制着他,而那魔族烙印,则在冰魄草压制的间隙里,发出不甘的、细微的悸动。
他必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至少……要撑到她能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