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波澜,“放大镜下看,划痕呈平行的双线纹路,间距恒定,约0.5厘米。深度均匀,非一次性暴力损伤,符合长期、低频次的摩擦或束缚特征。”
她的叙述客观得像在朗读仪器说明书。沈翊凑近,借着更强的无影灯光仔细观察。那些细微的划痕在放大镜下确实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规律性,像是某种机械的烙印。
“像不像……纺织机上的某种夹具?”沈翊沉吟着,他的思维开始发散,试图将这些冰冷的痕迹与他脑海中储存的无数图像联系起来,“或者是印染流水线上,用于固定布匹的卡槽?”
苏眠没有立刻回答,她拿起一旁的探针,极轻地触碰着划痕边缘的骨骼:“骨骼在对应位置有轻微的增生反应,说明生前长期存在这种压迫或摩擦。如果是拘禁,环境可能涉及这些行业。”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沈翊,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纯粹的、属于研究者的好奇:“沈老师对纺织或印染机械很了解?”
“谈不上了解,”沈翊微微摇头,袖口的炭黑痕迹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只是以前为了画工人题材,在纺织厂和印染车间待过一段时间,观察过那些机器运作。它们的运动轨迹、留下的印记,有时候比人脸更难捕捉其‘神态’。”
这个比喻让苏眠沉默了两秒。她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沈翊,似乎第一次将这个穿着沾了炭黑白大褂的“画家”,与警局画像师的身份真正联系起来。
“那么,基于你的‘观察’,”她回到案件本身,指向骸骨的肋骨,“这些陈旧性骨折,愈合形态扭曲,你认为是在什么情况下造成的?”
沈翊的目光落在那些畸形的愈合点上,眉头微蹙:“非专业接续,可能是受伤后没有得到妥善治疗,或者……是在某种无法正常就医的环境下,由不具备专业知识的人处理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几分,“也许,是同伴之间的互助,或者……是施害者为了防止她失去劳动能力而进行的粗糙处理。”
“劳动能力……”苏眠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她再次低头审视骸骨的整体,“年轻女性,长期处于特定工业环境,可能遭受拘禁和暴力,受伤后得不到有效医治……这指向性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