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园,晨光熹微。
那座原本象征着城市休闲与宁静的纯白色观景台,此刻却像一道流血的伤口,突兀地撕裂了晨曦的柔和。巨大的、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扭曲人形,覆盖了观景台中央大半的地面。人形的姿态与陈默留下的泥塑如出一辙——双手反绑,跪地仰头,无声呐喊。颜料浓稠得像是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浆,在初升的阳光下反射着粘腻、不祥的光泽。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混合着类似铁锈的腥气和某种化学溶剂的刺鼻感。
【真正的色彩,需要用生命来调和。】
那行用同样颜料书写的文字,如同恶魔的低语,烙印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种疯狂的笃定。
警戒线外,早已挤满了被惊动的晨练市民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议论声、惊呼声、相机快门声混杂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杜城脸色铁青,指挥着警员疏散人群、封锁现场、进行勘查。沈翊和苏眠穿过喧嚣,踏上观景台,脚下的粘稠感让沈翊微微蹙眉。
苏眠已经蹲在了那巨大的图案旁,她的勘查箱放在脚边。她没有立刻触碰颜料,而是先拿出多波段光源和强光手电,从不同角度照射图案和文字。
“颜料尚未完全干透,边缘有流淌和叠加的痕迹,说明绘制过程持续了一段时间,并且绘制者可能处于一种激动或不稳定的状态。”苏眠冷静地叙述,声音透过口罩,滤掉了周围所有的嘈杂,“颜色暗红,饱和度极高,视觉冲击力强。气味成分复杂,初步判断含有合成氧化铁红、动物性胶质、以及……某种挥发性有机溶剂,具体成分需要实验室分析。”
她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点点颜料样本,放入无菌证物袋。接着,她的目光投向颜料涂抹的笔触。
“使用的工具不是常规的画笔。”苏眠仔细观察着颜料的厚度和走向,“边缘粗糙,有拖拽和拍打的痕迹,更像是用……一块粗糙的布料,或者直接用手套蘸取涂抹。”她指向图案中一些不连贯的空白和飞溅的点状痕迹,“绘制过程中有停顿和情绪的爆发。”
沈翊站在图案边缘,视觉和心灵同时受到强烈的冲击。这不仅仅是一个图案,它是一种情绪的暴力宣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