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核实了你的车辆通行记录……你的车,在九点五十分进入了‘翠鸣谷’度假区,凌晨一点才离开。”
“现在……需要你立刻过来说明情况。还有……苏法医也需要到场,进行……初步检验。”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沈翊站在原地,台灯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满是画稿的墙上,扭曲变形。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世界只剩下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电话里杜城那未尽的话语带来的、冰冷的死寂。
林悦……死了。
溺亡。
死亡时间,他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时间段。
她的指甲里,有他的生物痕迹。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甚至能感觉到,走廊那头,法医中心的灯光下,苏眠在接到同样通知时,那瞬间抬起的、写满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脸庞。
画笔与解剖刀,这一次,被卷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漩涡。一个与沈翊过去紧密相连的名字,一具充满疑点的尸体,以及,指向他自己的、看似铁证如山的物证。
理性的微光,在这一刻,不仅需要照亮案件的真相,更需要首先穿透笼罩在沈翊身上的、浓得化不开的嫌疑迷雾。
沈翊缓缓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他看向画板上那幅未完成的糖水铺素描,温暖的色调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他拿起外套,步伐依旧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他走向门口,不是走向画室外的走廊,而是走向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充满敌意与未知的审讯室。
而苏眠……她此刻,是会用她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审视他?还是……会相信他?
这个问题,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之前所有并肩作战中积累的默契与温暖。
黑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