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个树叶包裹的东西,重重地放在了她床前的矮几上。
树叶散开,里面露出的,竟是一大块沾着泥土、形状不规则、却隐隐透着润泽光泽的……东西?像石头,又不像。
“这是暖玉,”赵瑾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强调,“断魂坡下面温泉里捞的!捂着手,不凉!”
他像是完成了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又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控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压出来:
“莲藕粗粝,蜂蜜甜腻,白狐血腥……你都不要!”
“这个,”他指着那块沾泥带土的暖玉,眼睛红得吓人,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的委屈和咆哮,“这个总行了吧?!”
墨兰怔住了。
她看着矮几上那块未经雕琢、甚至还带着湿泥和水汽的暖玉,又抬眼看向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状若疯魔的少年王爷。
他闯入山林猎狐,他纵马险地寻玉……折腾得自己一身狼狈,满身伤痕,就为了……找一样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不是感动,不是厌烦,而是一种深深的、彻骨的无力,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瑾看着她怔忪的表情,看着她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话,心头那股憋闷了整日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暴躁和绝望,奇异地平复了一丝。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旁边的帐篷支柱才站稳。
他就那样靠着柱子,微微喘息着,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她脸上,固执地等待着她的宣判。
帐篷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帐篷外遥远的更漏声。
许久,墨兰才极其缓慢地,将目光从那块暖玉上移开,重新落回赵瑾脸上。她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封,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她什么也没说。
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只是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移开了目光,重新躺了下去,背对着他,拉高了锦被。
一副拒绝交流、眼不见为净的姿态。
可这一次,她没有再说出“滚”字。
赵瑾靠着柱子,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身影,看着她没有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