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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端坐主位,神情淡漠,应对得体,既不热络,也不失礼。只在太医开出调理方子,管事嬷嬷提及“王爷王妃甚是挂念”时,她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顿。
送走王府来人,已是午后。
墨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盆长势越发喜人的兰草,碧绿的叶片在秋阳下舒展着,那支花箭又拔高了些,顶端已能看见小小的、米粒般的花苞。
生机勃勃,与她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
她忽然觉得很累。这种累,不同于前世争宠失败的疲惫,而是一种被强行卷入漩涡、身不由己的倦怠。
“姑娘,”云栽轻声禀报,“门房说,齐王府又派人送东西来了,这次是……几筐上用的银霜炭,说是地龙未起之前,给姑娘暖阁用。”
墨兰没有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
他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弥补?还是宣告?
或许兼而有之。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秋气。
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清明。
罢了。
既然躲不开,挣不脱,那便……走下去吧。
看看这条被他强行铺就的路,尽头究竟是深渊,还是……别的什么。
她转身,走向书案,铺开纸张。
这一次,笔尖落下,不再是游移不定。
窗外,秋阳明媚,天高云淡。
而某些纠缠已久的命线,似乎终于,彻底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