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
“说是……急怒攻心,加上旧伤未愈,又不知节制,郁结于心,伤了肺腑根基……”云栽的声音带着哭腔,“王爷和王妃都急坏了,可小王爷谁也不见,药送了进去,也不知喝没喝……”
墨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团墨迹在她眼前不断扩大,扭曲,仿佛要吞噬掉一切。耳边是云栽焦急的絮叨,可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她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喘不过气。
他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那句“殿下醉了”,是因为她那该死的“顾全大局”,是因为她那颗……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心”。
她一直以为,冷静克制,循规蹈矩,才能在这条被安排好的路上走下去。她一直以为,将他推开,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他呕了血,伤了根基,将自己困死在愤怒与绝望里。
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地待在这座精致的牢笼里,继续扮演着她的“完美世子妃”。
多么讽刺。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云栽见她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连忙上前扶住她。
墨兰猛地回过神,推开云栽的手,踉跄着走到窗边。窗外春光正好,藤蔓新绿,那盆兰草抽出的新叶嫩得能掐出水。
可这一切,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颜色。
她看着自己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看着腕间那圈已然淡去、却仿佛依旧带着他体温的红痕。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想过的举动。
她猛地转身,走到书案前,一把抓起那方沉重的歙砚极品,狠狠地朝着地上砸去!
“哐当——!”
一声巨响!砚台四分五裂,浓黑的墨汁飞溅开来,染脏了她月白色的裙摆,也溅上了墙壁。
云栽吓得失声惊叫:“姑娘!”
墨兰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扶着书案边缘,微微喘息着。她看着地上狼藉的墨迹和碎片,眼神里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声碎裂,也一同崩解了。
那层坚冰般的外壳,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
她抬起头,看向吓傻了的云栽,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更衣。”
“去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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