蜒,林木葱郁。越往上走,视野越发开阔。山涧流水淙淙,鸟鸣清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与别院那带着血腥记忆的静谧截然不同。
墨兰穿着便于行走的素色衣裙,外罩一件赵瑾命人准备的月白软毛织锦披风,一步步走在山道上。她久居深闺,体力不算好,走了一段便有些气喘,额角渗出细汗。
赵瑾始终走在她身侧,步伐放得很慢。见她气息不匀,便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块平滑的山石:“歇会儿。”
墨兰没有逞强,依言坐下。赵瑾则站在一旁,负手远眺。山风拂动他的衣袍和发丝,更衬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从这个角度,可以俯瞰大半个别院,以及更远处隐约可见的京城轮廓。
“那里,”赵瑾忽然开口,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有些缥缈,“便是京城。”
墨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层叠的屋宇、纵横的街巷,在春日阳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精致的棋盘。
“看似繁华锦绣,实则波谲云诡。”赵瑾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每个人都是棋子,也想做下棋的人。”
墨兰心中微动。他是在对她解释他的世界吗?
“王爷……也是下棋的人吗?”她忍不住问。
赵瑾回头看她,目光深邃,带着一丝锐利,又有一丝自嘲:“本王?”他顿了顿,才道,“本王曾经只想做一把最锋利的刀,守护该守护的,斩断该斩断的。可惜,这棋盘之上,容不下只懂厮杀的刀。”
他的话意味深长。墨兰似乎能窥见几分他过往的峥嵘与如今身不由己的处境。位高权重如他,亦有掣肘与无奈。
“那现在呢?”她轻声问。
“现在?”赵瑾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京城,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本王既要握紧手中的刀,也要看清这棋局。至少,要护住想护的人,不被这棋局吞噬。”
想护的人……
墨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指的是谁?是皇室?是江山?还是……也包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