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周辰的声音打断了墨兰的打量,“姑娘既喜读书写字,这些物件或可堪用。若有心得,亦可记录于此册之中。”
墨兰的心轻轻一颤。他送来的,不是玩物,不是华服,而是她真正需要且喜爱的东西,甚至鼓励她留下自己的思想痕迹。这份用心,远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她动容。
“有劳周护卫。”她压下心绪,平静道谢,“王爷……近日可好?”
“王爷一切安好,只是公务繁忙,时常宿在宫中或王府衙门。”周辰顿了顿,补充道,“王爷让属下转告姑娘,京中流言已平息,让姑娘不必挂心。”
他连这些都考虑到了。墨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周辰退下后,墨兰轻轻抚过那方端砚冰凉的表面,指尖仿佛能感受到蕴藏其内的、历经岁月沉淀的润泽。她取出一支紫毫笔,在指尖转了转,笔杆的弧度恰到好处。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叠空白的册子上。
他送她笔墨纸砚,是让她继续描摹她熟悉的诗书世界;而他送她这空白的册子,是否也期待着,她能开始书写一些,属于他们共同的、未来的篇章?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微热,心底却有什么东西,如同春泥下的种子,坚定地破土而出。
与林栖阁的日渐宁静不同,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邸内,气氛却如同暴雨前的闷雷,压抑而紧绷。
室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光影摇曳,将围坐在桌旁的几道身影拉得扭曲变形。主位上的人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只戴着墨玉扳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齐王此番,态度竟如此强硬。”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满与忌惮,“宫宴之上,丝毫不给永嘉郡王面子,还将御赐之物当场给了那盛家女,这分明是做给我们看的!”
另一人接口,声音尖细:“可不是吗?听说他最近整顿京畿卫戍,换掉了我们好几个关键位置上的人,动作快得很。还有西山别院那次的刺客,活口在他手里,至今没撬开嘴,但难保……”
“怕什么!”主位上的人终于开口,声